流華滌心

　　最近聽說一直跟在不死帝王身邊的女孩迷上了新的事物，那是一只巨大的鐘，而每日的每日她竟也不厭其煩的與那根只有秒針的鐘大眼瞪小眼。

 

　　瑪爾瑟斯的用意原本是要讓史塔夏知道不要浪費時間，比如發呆的時候纏著他、比如吃飯的時候騷擾他、比如睡覺的時候偷襲他，為了確保在星幽界良好的名譽而不是戀童癖這種惡名，不得已用了各種威脅逼迫讓梅倫帶來從某個墳挖出來的大鐘，日子是平淡了許多，但是不死帝王總覺得太安靜了，難道自己從戀童癖解放成被虐狂了嘛。

 

　　在一星期裡面只有聽到答答的聲響的房間裡，少女終於想起瑪爾瑟斯這個人，扭過頭來直愣愣盯著青年。

 

　　「瑪爾，我記得布勞也有一只錶呢！我也想要這樣就可以隨身帶著了。」但是即使是等身大小你也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扛起啊，瑪爾瑟斯靜默嚥下這句話，大概還是膩了她的新玩具罷。

 

　　「布勞的那隻懷錶，是沒有指針的，畢竟也是受到渦的詛咒。」

 

　　「噢－－」少女爬上的鐘頂，掛在上面盪起了四肢：給他有針的不就好了？

 

　　瑪爾瑟斯真的很不能理解，這也可以歸於星幽界的不知道是第幾個得不可思議，每天似乎都是有人在過生日，而史塔夏似乎很享受這種節慶的歡愉氣氛，對於每個壽星的禮物都會精心設想挑選過，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間點提出意見。

 

　　「那是因為，路德先生寫了帶著鞭子與糖果的恐嚇信。」是誰教你這個名詞，不會是蕾格列芙吧。

 

 

　　午時在路德的私人花園，對於褐色衣服的侍僧來說那是永遠不願意回憶起的一日時光。

 

　　那是被侍僧們稱呼為，梅倫的幸福實驗魔法時間。據傳，曾有人路過，或是說在大門口就可以聽到後花園不斷傳來爆炸的聲響。

 

　　「前幾天聽過庫勒尼西說過火牛陣的事情，想著這大概也許在戰事上會有些幫助。」少年在幫對面的長髮侍僧的茶盞注滿茶水後便坐了下來。

 

　　他撐著下巴並沒有看相梅倫的方向，似笑非笑的對著少年問道：那你覺得如何？

 

　　「火藥威力不夠。」

 

　　籬笆的門被推開發出鐵絲與木板摩擦的尖銳聲響。

 

　　「抱歉剛剛在圖書室裡一晃眼就錯過了時間。」

 

　　不知何時只屬於侍僧們的下午時光有了庫勒尼西的加入，而庫勒尼西的文學素養對於戲劇的評鑑心得對整個下午茶時光豐富了少年更多整人的構想。

 

 

　　新的紅土壺並沒有帶著窯窖的味道，大抵是蒔花弄草的侍僧已然薰過，淺白帶著鵝黃的花瓣，你斟酌了數月中至調製好的配方。

 

　　隨著過去的復甦，也許表面上和平的星幽界，今日的他與昨日的你已經是截然不同的生命。上個月回想起來的故事讓你自閉了不知多少個日子，據說宅邸上下戒慎惶恐就怕你一個暴怒炸了唯一的住所。但是你的氣結點卻不是宿命的背負或是國仇家恨，只為了在現世你，看起來的陌生窩囊的愚忠，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可恥的一面，即使清楚自已的意識當時一定也是被某人所左右的，原來那就是真的不是人類有的感觸啊，沒有什麼不變，人偶無心，人偶無夢所以不曾夜長夢多，一個指令竟然奉為聖旨的活著。為自己曾經迷茫的苟活於世而腆顏。

 

　　心不在焉地搗起石榴花，太碎不行，和成了泥跟著沒有了價值。

 

　　石榴花茶帶著不是醉人的香氣，娉娉裊裊的回憶滲透也使的白髮的侍僧夜晚難以入眠，這是碗能安神的茶。

 

 

　　懷錶銅製的的鍊子斷過許多次，某次晚膳過後史塔夏忍不住手指直愣愣指著你的錶你才發覺原來真的沒有指針啊，因為不需要，沒有時間在流動也就不會有回憶。

 

　　將近一年來宅邸很不安寧，似乎能夠回到現世的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回去之後又要怎樣一展鴻圖完成當時無法了卻的心願。哪裡都不是歸屬，突然很羨慕人類，記憶是真的、意識是獨流，即使路走的嗑嗑絆絆卻能殊途同歸。

 

　　「我嘛，想要去做調香師，這可是高報酬的工作。」不免梅倫在一旁吐槽起哪裡都想到賺錢為第一的奸商。

 

　　少年一腳踢翻褐髮的侍僧，拎起他前額的頭髮往石臼上砸。

 

　　「布勞大概很適合開間下午茶店吧。」也許是吧，少年微微點了頷下，手也不停地繼續拉著某人的腦袋搗碎香料。

 

　　「那我們回到現世還可以繼續合作呢。」

 

　　彈指剎乎，好像聽見鍊子上的銅環一圈一圈的剝落。

 

　　你還記得很多人說過，你的機齡至少百年。超過一世紀的故事，蝴蝶頁之前的書背連紅蠟熱淚都淌不上，這究竟是人間還是此處才是。

 

 

　　他看你換上了新手套，你看著他輕輕抿了一點的花茶。

 

　　「如何？」

 

　　前方的手緩緩的伸了過來，氤氳的蒸氣伴著石榴莫名你感覺微酸的氣息，他繞到耳後的長髮滑了下來沾過你面頰。

 

　　「也許，茶都會回甘。」

 

　　所以那是甜的味道？在他遞過來他的茶碗你也喝了下去，很像是每日清晨你睜開眼睛看到他就在你身側的模樣，曾經在夜晚裡睡不著你說落花的聲音像是滂沱的大雨，而後今日耳邊又是密密麻麻的落花聲，紫髮少女贈與你的懷錶躺在左胸前的口袋，喀喀地這大概就是心臟停不下來的嗚咽。

 

　　也許不是生平，但是大概也是你目前僅有的記憶以來第一次感到害臊，要撇過頭看看籬笆外梅倫狂奔的窘困。突然身體一輕，你被他撈了起來，看到了至今未看過很遠的地方。

 

　　來年的花期，釀成了一壺憶不起的贈與。

 

 

　　翻著書頁的長髮少年曾經突兀的問過你，你們侍者三人是不是生前就一直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那日的下午，長髮的侍僧雙手扶著你的腰將你高高舉起的時候說過，前生、今世、來日，永遠的一起過著日子。

 

 

 

 

 

 

 

 

 

 

 

【Free Talk】

　　感謝主催，最後也祝布勞生日快樂ww